第(2/3)页 他侧过身,在黑暗中凝视着妻子柔和的轮廓,忍不住伸出手,轻轻将她揽入怀中。 “婉清,”赵振国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沙哑,“这次出差,可能……要去挺久。” “嗯,我知道。”宋婉清轻声应着,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背心,“你放心去,家里有我,棠棠我也会带好。” 她越是懂事,赵振国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躁动与不舍就越是强烈。 这一夜,赵振国格外贪恋妻子的温暖,想要将未来一段时间的思念都预支殆尽。 他像是不知疲倦的舟子,在熟悉的港湾里一次次奋力航行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。 宋婉清起初还由着他,到后来只觉得浑身酸软,腰肢像是要折断一般,只能发出细弱的呜咽,手指在他汗湿的脊背上留下浅浅的红痕。 她知道丈夫心里装着事,压力大,这一去又不知何时归来,便也咬着唇,纵容着他的“胡闹”,将所有的牵挂与叮嘱都融入了这无声的缠绵之中。 —— 让赵振国没想到的是,比那悬在头顶、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出差通知更早抵达的,是岳父一家人的电报。 算准了日子,赵振国特意请了半天假,跟王新军借了辆车,早早地等在了人头攒动的出站口。 汹涌的人流中,赵振国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大家子熟悉的身影—— 岳父宋涛穿着一件灰色的确良长袖衬衫,袖子整齐地卷到肘部,头发梳得一丝不乱,脸上带着长途硬座带来的疲惫,但眼神中却比以往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光彩。手里拎着一个沉重的旧皮箱,正努力在嘈杂的人群中搜寻着。 岳母则是一件深色碎花的上衣,外面套了件薄薄的针织开衫,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紧紧的髻,脸上满是舟车劳顿的憔悴,但更多的是一种儿子和丈夫双双金榜题名的自豪,以及终于抵达首都的兴奋与些许茫然。 她一手紧紧攥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印花包袱皮,另一只手死死牵着虎头虎脑、正瞪大眼睛好奇张望一切的孙子小宝。 小舅子宋明亮,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色短袖海魂衫,下面是条军绿色的裤子,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、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铺盖卷,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用网兜装着的、正在不安扭动、咯咯叫的老母鸡!那鸡爪上还沾着点老家的泥土。 “爸!妈!明亮!这边!”赵振国赶紧挥手,挤开人群迎了上去。 “姐夫!”宋明亮见到他和身后的吉普车,眼睛顿时亮得惊人,激动地喊了一声,露出一口白牙。 赵振国笑了笑,由衷地说:“爸,明亮,恭喜你们!咱们家这是出两个大学生了!大好事!” 岳父考上了清大,宋明亮考上了工业学院,确实是天大的好事儿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