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你之后来我家听戏,能别喊他们么?” 沈弗峥也半转身,看那两个人:“他们惹你不高兴了?” 钟弥立时摇头,这几次出门,这两个人都跟保镖似的走哪跟哪,因为有他们,钟弥之前担心的那些尴尬,一个没发生。 她对他们没意见:“没有,怎么会,他们都挺有意思的,只是戏馆已经够闹腾了,听戏其实还是身边安静一点好。” “就我一个,担心你会觉得尴尬无聊。” 毫不相干的语境最后能重合,钟弥慧黠笑着:“怎么会尴尬无聊,沈先生明明也——” “很赏心悦目。” 心领神会,他收到她的回敬。 - 沈弗峥到馥华堂是下午两点,相较于初次过来时一楼的空寂无人,这回大厅要热闹得多。 上客七八分满。 厚重的暗红帷幕还不透一隙地垂着,台下看客瓜子茶水已经吃开。 他在门口稍站,就有位年轻的服务生远远瞥见,忙把手上活计交给旁人,快步迎上来。 “请问是沈先生吗?” 沈弗峥打量一眼来人,微微点头。 服务生笑容热情,手臂一伸,为他引路:“您这边请!” 他一边碎步上楼一边跟沈弗峥说着,“今天拉胡琴的管事老戴,家里出了点事,弥弥在忙,不过弥弥交代我了,如果有位姓沈的先生过来,就领他去二楼,这边雅座已经给您留好了,请问您喝点什么茶水?我们这儿有——” 正要报菜单,沈弗峥淡淡笑着打断他,问:“沈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姓,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我?” 服务生看着他,先是一愣,随即嘴角继续咧起来说:“我怕认错人,当时也问了这个问题,弥弥说,这位沈先生很帅很好认的,我就又问只有帅这一条吗?弥弥跟我说,得帅到眼前一亮,不亮不算。” 沈弗峥听后弯起唇,仿佛毫不费力,脑海立马虚构出钟弥说这句话时的俏皮样子。 她太生动。 服务生说话也俏皮:“我这从中午招呼客人到现在,您刚刚往门口一站,唉,我眼睛还真亮了!”桌上有菜单,他拿起来递给入座的沈弗峥,“您看看,喝点什么吃点什么?” 心情好的时候,最平易近人。 沈弗峥在桌角放下茶水单,视线被旁边挂着的紫竹鸟笼吸引,一只翅尖雪白的雀在里头上蹿下跳,他看了一眼,对服务生说:“没忌口,你看着安排。” “好嘞!您稍等。” 碧螺春随一碟松子杏仁腰果三拼送过来,服务生斟好茶离开,沈弗峥端起描青花的瓷杯,鼻端刚嗅到清香滚热的茶气,还没尝味,下方帷幕拉开,先闷帘传来一声。 戏开场,碰头彩,台下一片观众的叫好鼓掌。 沈弗峥坐在二楼栏杆边,位置靠近台前,往下一眺,就知道钟弥忙什么去了。 戏班有人请假,戏却不能不唱。 钟弥顶老戴作一场琴师。 钟弥的胡琴本来就是老戴教的,不像琵琶学得那么累,不仅讲究衣着,章女士还要求她时刻坐得规矩。 老戴自己就是粗人,根本不管她,她学得更开心,高中那会儿就拉得有模有样。 此刻的钟弥坐在戏台的侧幕里,浅灰针织半袖,搭白色休闲长裤,简约利落,一条腿弯曲着前置,垂感好的西装面料盖着鞋面,露一截涂鸦帆布鞋的底边。 她撑着琴,端一节玉竹似的细伶腕子,拉弓走弦,张驰有度。 沈弗峥手上的茶杯滞着,他留心听了一段唱词后的背景乐。 刚好茶水放温了一些。 徐徐入口,正适宜。 她那手琵琶弹不出好风月,今天这把胡琴拉得倒是很好。 戏罢,台上的角色谢幕退场,切末守旧撤下换新。 钟弥在稍暗处,去地上拿琴囊,小心翼翼将琴与琴弓放进去,她一低头,在二楼的下俯视角,能看到雪白纤细的脖颈露出来,同时暴露在他视线里的,还有脑后那根“簪”,形制奇怪。 第(2/3)页